第(2/3)页 墨三十二握紧腰间刀柄,暗卫本能让他全身绷紧。 他从未见过这般场面——一个盲哑老人,仅凭一缕香,竟能让天地为之屏息。 可云知夏没有退。 她甚至没有看他。 她只是低头,看着自己覆在火卷上的手,感受着那自心口蔓延而出的共鸣。 那些痛呼仍在耳边回荡,那些血书仍在眼前闪现。 她忽然明白,为何前世的沈未苏会死于同门背叛——因为真正的医道,从来不容于权术,不容于私欲,更不容于愚昧的崇拜。 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,指尖在掌心轻轻一划。 血珠渗出,鲜红如樱。 在众人惊骇目光中,她将血滴向那幽蓝火焰。 “嗤——” 一声轻响,火焰骤然暴涨,颜色由蓝转深,近乎墨紫。 火光扭曲,幻象乍现—— 百名素衣医者跪伏大地,手持骨简,以腕上鲜血为墨,一笔一划刻下最初的《药神初典》。 其中一人昂首向天,声震四野: “医通天道,必生战乱!然若藏道于神,医将沦为权奴!我们不是神使,我们是人!医道归人,不由天授!” 画面消散,火光复静。 云知夏站在原地,掌心血迹未干,眼中却燃起冷焰。 她望着雾中的守典真人,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地,却又重得压碎千山: “你说医者不能通神?” 她顿了顿,抬手指向火中残影,一字一句,如刀劈斧凿: “可这血——是人写的。”浓雾翻涌,如黑潮拍岸。 守典真人十指骤收,胸前那道由千年药灰凝成的“封典印”轰然亮起,幽光如脉动般一明一灭,仿佛一颗被禁锢了三百年的死心,在此刻因愤怒而重燃。 他虽舌断不能言,但识海之力早已淬炼至化境——无形风暴自眉心炸开,裹挟着焚魂灼魄的意志,直冲云知夏神识深处! 刹那间,天地失声。 云知夏眼前景象骤变——她不再立于药墟焦土,而是跌入一片血火地狱:烈焰焚城,哀嚎遍野,无数医者披麻戴素,被铁链锁颈,推上高台活祭。 火焰吞噬皮肉,焦臭弥漫天际,可他们至死未跪,只将骨简高举,字字泣血刻入虚空…… 这是《药神初典》的记忆残片,也是守典一脉誓死封锁的真相。 可她不退。 甚至,她主动撕开了衣襟,露出心口那道深可见骨的旧伤——裂痕如蛛网蔓延,隐隐有黑气游走其间,正是北境断瘟脉时所受的百万病气反噬之痕。 “你要焚我灵觉?”她冷笑,声音如刃破雾,“可我识海里装的,不是野心,不是权欲,是百万人咳出的血、烧坏的肺、溃烂的肠腑!你烧得尽吗?” 话音未落,她竟以伤为引,逆溯识海风暴而去—— 不是对抗,而是倾听。 前世身为药师,她最擅的从来不是争斗,而是解析。 此刻,她以“无药之觉”为针,剖开那股汹涌而来的识海冲击,层层剥离情绪与执念,终于,在守典真人灵魂最幽暗的角落,触到了那一缕被深埋的悔恨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