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穿鞋也上税?-《正气凛然西门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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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个招式间的搏命感更盛,拳风腿影里裹胁着真正不死不休、焚身以求的极限悍勇;

    一个举手投足间杀伐之气凝聚,每一击都蕴藏有玉石俱焚、与敌同亡的惨烈决绝!

    那对战的风雷之声,那碰撞的沉闷力道,那偶尔擦过要害带出的血光,看得寄身铜锁内的锁灵都心惊肉跳,寒意透骨。

    她幽幽地叹气,声音难得没了戏谑,带着一丝真实的忌惮:“这两人……一个教的,是‘豁出去’才能在这地狱般的人世活下来;一个教的,是怎么把一身血肉骨头都当柴禾烧了,送敌人上路……当真是……绝配!天生的疯子绝配!嘻嘻……又怕又好看!”

    不过,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西门庆却是最难熬的时候。

    龙鳞反噬虽痛,但思念像把无影刀,戳得他更痛。

    沉重如山的思念便如潮水般将西门庆淹没。他几乎是以哀求的姿态,一次、两次、三次……无数次地抚摸着冰冷的龙鳞锁,低声下气地对锁灵诉说,才终于再次得到那吝啬的许可。

    光影流转,他短暂地进入到了龙鳞锁那方奇异的空间。

    小小的囡囡像只受惊的雏鸟扑进他怀里,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手儿紧紧攥着他的衣角,似乎生怕一松开,爹爹又会消失无踪。

    稚嫩的童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,充满了足以融化钢铁的依恋。

    短短相聚的时光飞逝,当告别的时刻来临,囡囡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,汹涌而下,小小的脸蛋憋得通红,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哭得红肿不堪,如同两颗被溢满水分的圣女果。

    “爹爹别走!爹爹别走……囡囡怕,外面黑!……”

    她撕心裂肺地哭喊,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西门庆的心尖上。

    然而,冰冷无情的锁灵只一挥手,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波动,西门庆连一句安慰都来不及说完,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甩了出去,重重跌回冰冷的现实中,徒留女儿肝肠寸断的哭嚎在他耳际萦绕,和喉头堵住的那股腥甜……

    光阴似箭,难抵严冬尽去,春意叩关。

    阳谷县那位胡月胡主簿,几封措辞一次比一次“恳切”的公文如同催命符般追到了清河县——先是说县衙案牍堆积如山,急需西门押司回衙理事;后又说春耕在即,治安甚是要紧,请武都头速归坐镇。

    总而言之,理由千般,核心一个——速归!

    两人在清河县逗留数月,也确实不能再耽搁了。

    更何况,在最后一次进入龙鳞锁与女儿诀别后,西门庆的感知敏锐地捕捉到:锁中那条承载着希望、维系着囡囡续命之药的银色小河,水位已悄然下降了不少。

    锁灵那永远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随即在他脑海中响起:“还傻愣着干看?草药要长得又快又壮,就得用这银河水来浇灌!废柴,你瞧瞧,这条河水可是小了不少!赶紧的!再多弄些金银来!否则……”后面的话她没说,但那冰冷的尾音比任何威胁都更刺骨。

    西门庆的心里如同沉入一块寒冰,彻底明白了。

    他如今走的,是一条注定染血却无法回头的路:杀贪官污吏,取他们的不义之财,将这些脏银投入龙鳞锁化为滋养的银河之水,用这水灌溉锁中那株维系女儿生命的奇异草药,草药成熟,方能延续囡囡生机……

    一环扣一环,因果相缠。

    阳谷县,那片滋养着他杀伐起事的土壤,是该回去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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