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难得相逢,本宫请三位到亭中小坐一番吧。” 刘氏三人身为外王,不得常常入朝,而张嫣身为皇后,亦少见外臣。本不易相见,但在沛宫之中,倒难得地能坐于一亭。 大汉初立之时,分封与郡县并行。齐国为天下富庶之地,王七十城,为诸侯王之最。吴王濞就国之后,炼海盐,铸私币,召天下狠勇好斗之徒。而代王刘恒虽不显山露水,张嫣却永不会忘记,记忆中,便是这位性老实的代王,继承了大汉江山。 面前这三位王爷,便是诸侯王中的大头。 张嫣观察着三人的同时,这三位刘姓宗亲亦在不经意的观看着她。 以甥女的身份,十三稚龄,嫁入未央宫为后。这个小皇后似乎没有想象中柔弱不晓事,一路行来,圣宠深重。而且人前举止言谈,无一不大方得体。 宫人将小亭擦拭干净,铺上莞席。入亭之后,张嫣坐了主座,宫人在亭下煮了茶,端出来为四人沏过。 刘濞饮了一口,笑道,“自长安传出陛下好茶之名,陆氏往蜀中采收茶叶,转卖各国,收入甚巨,天下人影从。臣却敢说,论起煮茶的功夫,还是皇后娘娘椒房殿中天下第一。” “这茶,果然香的很。” 张嫣嫣然道,“吴王谬赞。” 又转问持盏未饮的刘恒,“怎么,代王不喜饮茶么?” 刘恒怔了怔,忙道,“不敢。” 他有些发愣。 从鲁元处论起来,张嫣也是该叫他一声舅舅地。但他从小不得高帝欢心,张嫣却是吕后地心头宝。数次接触,他总是觉得,这个年稚的女孩总有些处处针对自己地意思,但她从前虽然显贵,到底只是小小的侯女,与他没什么关隘。却不料日后她竟入主未央,自己反而得唤一声皇嫂。 这就不容自己等闲视之了。 他仔细想来想去,只觉自己从小到大,应该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位小皇后,不由有些费解。 “本宫年纪小,从未到过沛郡,此番前来,果觉沛郡人杰地灵。”张嫣含笑赞道。 刘氏从沛郡出,但刘恒与刘章俱是后辈,亦从未到过沛郡,只有吴王刘濞少年时在沛郡长大,含笑答道,“娘娘所言甚是。” 齐王刘肥因病未曾前来,便遣其世子章代父回沛参拜天子。张嫣又问道,“不知齐王身体究竟如何?” 刘章心中再轻狂。面上也不敢对皇后失了恭敬,垂下桃花眸答道,“劳皇后娘娘关心,家父听闻陛下回沛,老泪纵横。很想回乡侍驾。但实在是病重难行。臣虽在外。亦忧心父体,待陛下回长安后。便赶回临淄伺候于父亲榻前。” 张嫣嫣然慰道,“世子孝心可嘉。齐王定当告慰。”心中却着实有些疙瘩。忆起惠帝元年,她在吕后寿辰的长乐宫,险遭刘章调戏,幸好被赴宴的刘盈撞见。而当年,吕后与母亲都曾有意撮合刘章与自己。于是忍不住又瞧了瞧刘章。他形貌虽丽,但总有着一种阴刻,为己所不喜,怎么瞧,都比不上持已好。 吴王刘濞笑道,“本王却要继续叨扰陛下和娘娘一程了。舍妹即将成婚,臣便请过陛下,回长安参加她地婚礼。” “唔。是吴国翁主与雁门都尉的婚事么?”张嫣的眼眸亮了亮少时与张偕熟识。情同兄妹。如今他与吴国翁主结得百年之好,实是可喜可贺。” “多谢娘娘吉言。”刘濞拱手。自惭笑道,“我虽忝居吴国,家母和妹妹却眷恋新丰,不肯随我就国。如今三年父孝已满,婚期已然定下。臣只有这一个同母胞妹,自然念着要好好送她出嫁。” 夜中,寝殿中,刘盈不经意问道,“听说你今日与吴王他们相聚了。” 嫣颔首,“在宫中偶遇,便说了一会话。陛下,是不是觉得我行事欠妥?” 刘盈摇头道,“哪里的话。都是一家人,从前不容易见。如今在沛县,多亲近一些,总是好的。” 张嫣撇撇嘴,刘盈总是往好处想。她却没那么闲,高帝分封刘氏诸亲,认为他们能拱卫大汉江山,殊不知,刘氏诸侯王才是对大汉威胁最大地人。如今大家尚未撕破脸,但日后却总是要渐渐敌对地,她对这些人,除了历史记载上的了解外,还想亲自见一见,才能够知己知彼。 三日后,天子兴尽而归,返回长安。沛郡父老一路相送,直送到郡土边境。 张嫣朝着消逝在远方地沛郡,轻轻叹了口气。 第(2/3)页